清澈痰液竟是肺癌警訊!名醫分享遺憾病例:咳嗽帶稀薄痰水恐肺癌症狀

肺癌警訊

肺癌不僅跟胰臟癌一樣沉默,而且發生率更高,是值得大家重視的癌症,有時看似平常的呼吸道症狀,卻可能是肺癌警訊!

大林慈濟醫院副院長 賴俊良醫師出書跟大家分享,行醫以來與肺部腫瘤相關的人生故事,在溫暖的筆觸下,含有豐富的肺癌相關資訊。賴醫師曾有一位熟識的病患,因為咳嗽來找他檢查,病患是名老菸槍,時常咳嗽倒也正常,但離去前他透露的一個小困擾,讓醫師感到一絲不祥,「你的痰像水一樣嗎? 」

不尋常的生痰狀況原來是明顯的肺癌警訊,讓醫師決定給病患照肺部X光,果然確診肺癌,後來即便轉診到台北胸腔科權威仍藥石罔效。最終家屬決定返鄉詢問賴醫師是否還有救治的希望,醫師成為決定朋友生死的判官,留下十分遺憾的回憶。


肺癌警訊出現

他曾說,要帶我親自走訪現場,用我的一雙眼看看那些稀有難尋的檜木,他說他想讓我親身體會,珍稀檜木的味道是何等的溫潤而不刺鼻。可惜最終他來不及兌現這番承諾,他的呼吸在癌細胞的攻掠之下永恆的恢復寧靜,一如在沒有風的日子裡,那些靜止不動的百年大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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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似無害的清澈痰水

他剛來到我的診間時,說讓他不得已踏入醫院來的原因,是咳嗽。他告訴我,咳嗽症狀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了,對老菸槍而言,也算是正常,但這咳嗽始終不見好轉,時不時的一咳,就像突如其來的蒼蠅,雖不覺得身受攻擊,但卻相當惱人。
 
「一天一根菸,快樂似神仙」,大抵就是他想表達給我的意思。
 
有時病人會希望從我口中給個不要緊的診斷,或許是吃吃藥就好等等,讓他們可以回家繼續安心地抽菸,這樣他們會樂於轉身離去。「先戒菸! 」好險這個角頭沒有一拳揮過來。走到門口時,他不放棄的回過頭來對我拋出另一個問題,他偏著頭,語氣中有些無辜,「也不知道為什麼,我的痰實在太多了,但也不濃不稠,就跟自來水一樣,一直跑出來。」(如下圖,注意!圖片可能會造成心理不適)



 
這句話,點燃我心中不安的火種,我面不改色,力求鎮定的問:「你的痰像水一樣嗎? 」
 
「啊⋯⋯你完蛋了⋯⋯」長年的訓練,讓我在診間裡得以維持專業應有的樣子,但有幾分熟識的交情,讓我在那時那刻,脫口將心中的念頭透過嘴巴發出聲音來,這句話說得並不大聲,但清晰的猶如炎夏午後的蟲鳴聲,診間裡的人全都聽到了,包含木材商。有別於適才的愜意自然,我的手在鍵盤上快速的敲敲打打,很快就開了X光攝影的檢查單。


咳與痰現危機

片子很快就來到我的手上,霧茫茫的一片,像極了一場恣意紛飛的大雪,這是肺炎應有的姿態,但長年的專業與經驗告訴我,這張片子所透露出來的訊息並非如此單純。

「你這個⋯⋯應該是肺癌。」

「怎麼可能! 」他看著那張自己怎麼也看不懂的片子試圖要為自己的肺部辯解,嘗試在眼前的一片迷霧中找尋能替他開脫肺癌這個宣判的蛛絲馬跡,但我們都知道,那是徒勞無功的。
 
肺,沒有痛覺神經,因此多數病人在感受到不適時,大多都是轉移所產生。但也不表示,在肺部裡的癌細胞會如此的安份守己,最常見的侵擾,就是引起咳嗽。癌細胞在成長時,會刺激到一些咳嗽受體引發咳嗽現象;而痰的機制也相去不遠,當有髒東西跑進體內時,人體就會分泌痰將之包裹,並透過咳嗽送出體外。具有這些功能的細胞若變成癌細胞,當然就會不斷分泌沒有用的痰液。
 
另一方面,若肺癌轉移到淋巴結,將淋巴回流塞住,也會引起喘的反應,更嚴重的狀況,甚至會因為局部擴散而引發肋膜積水、心包膜積水。作為腫瘤,它所造成的局部症狀並不少,就像是一個滿身缺點,卻急於一一表現的搗蛋鬼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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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時我所處的醫院,其肺癌診斷系統並不前衛。 他想了想,「你幫我轉到臺北,我要去臺北治療。」我點點頭,告訴他,我可以幫他轉診到臺北榮民總醫院,我的老師蔡俊明教授正是胸腔腫瘤的權威。

他開始在北部接受完整的治療,是個極為配合的病人,我們都企盼,上天能再給他多一點的機會,他也嘗試了當時僅有少數幾家醫學中心才有的第三代化學治療。一年之後,我轉任大林慈濟醫院服務。我總是想起他,想起他頂著那張還健康紅潤的神情,神采飛揚的告訴我,總有一天要讓我見見真正的頂級檜木。
 
一通從急診來的電話鈴鈴作響,刺耳的聲響劃破了我與他的回憶,電話那頭急切的告訴我,有名病患正在從臺北回來的路上,「病人的狀況非常不好,因此決定出院返鄉,但他希望能在回家之前,先到大林慈濟醫院來找你。」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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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後的道別

老師已經為他做足了所有的治療方式,才會同意讓他回到嘉義老家。那,我還能做什麼呢?
 
載著他的車子上,還有他的家人,看著幾乎奄奄一息的他,代而開口的是他的至親,「賴醫師,我們想請你看看⋯⋯你是當初發現他罹患肺癌的醫師,如果今天他真的無藥可治,我們也希望從你口中得到這個判定。」他們又說,如果我開口說沒有辦法治療,那麼他們會二話不說的全然放棄,返家陪伴著他走完人生的最後一哩路。
 
壓力含在我的口中,喉間就像吞了麻藥,頓時鎖緊。但我又怎能放任他所僅有的寶貴時間被如此浪費?於是我搖搖頭,告訴他們,所有的人都盡力,醫師、病人與家屬,大家都辛苦了。
他們沒有在我面前崩潰,只是在眼底慢慢堆出一座大海。這是他們早已決定要接受的結局,來到我這裡,不希冀奇蹟出現,求的是一個讓所有人都死心的確定。
 
不久後便傳來他離去的消息。我的嘆息隨著大地氣流消散在空氣中,期待在送他最後一程的木製棺槨裡,會有著他最愛的檜木香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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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大林慈濟醫院副院長 賴俊良醫師

圖片來源:肺癌臨床診療關鍵筆記、123RF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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